绀衣男子亦拱手谢礼,郭瑾忙跟着并袖长揖,远远目送着对面两人利落上马、绝尘而去。

    再次踏上行程,绀衣男子见叔父自问路后,便一直若有所思,不由放慢速度,与叔父并马慢行,关怀道:“叔父可有心事?”

    檀衣青年回神浅笑,濛濛细雾中,那笑意更似与远处的云天相合,“公达无需担忧,彧不过心有所感罢了。”

    他二人本为颍阴高阳里荀氏之后,素闻阳翟司马徽少有才名、厚德宽仁,六艺俱全、尤擅琴技。今日前来,一为拜会,二是赠帖相邀,特请司马徽光临荀氏明年岁初的茶会。

    两人沿途问路至此,本以为司马先生之名阳翟无人不晓,谁知刚刚那位小少年却颠覆了自己的想法。

    荼衣博带、翩翩欲仙,行止气韵,竟似有孟尝遗风。

    阳翟此地果真是藏龙卧虎,不仅有司马徽这种隐士奇才,就连田间地头随意碰着的少年也如此容姿清贵,凡俗士子恐难及之。

    不过……

    想起刚刚那个少年身边的圆滚小奶娃,青年微微叹息,就是英年早婚了些。

    尚不知自己在旁人眼中已经冠上“英年早婚”的郭某人,见刚刚问路的两位神仙小哥哥没了踪影,忙回头对上二郎幽怨的眼神,认真道:“那个小哥哥的侄子竟比他还要老哎?”

    二郎抽抽鼻子,肉乎乎的小脸冻得通红,“想来是那位先生辈分尊崇罢了。”

    郭瑾从善如流地点点头,又帅又香又有礼貌,放眼三国,估计也只有那位素有香名的荀令君才能比衬得上吧?

    由于方才被人拦下问路耽误了一些时辰,如今已是乌云蔽日、天色昏沉,寒风吹在人面上,就如刀割般疼痛难忍。

    “要下雪了,得赶紧回家才是。”

    郭瑾搓搓二郎冻红的小手,忙牵起他沿着来时的小路向回走去。不过才行了一盏茶的功夫,郭瑾便猛地停下步子,四处张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