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怀善半扶着门框站稳,缓缓一步步走近,屏着呼吸,像是生怕吵醒了官淮。
——他早该料到这个下场。
他们都心知肚明的、最坏的结局,就这样摆在他们面前。
“哈……”齐怀善颤抖的手指碰了碰官淮的衣角,似乎是想笑,但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。
“臭小子,这下安生了吧。”
他控制着嘴角的肌肉,努力做出一个上扬的表情,看起来却比哭都难看。
眼泪毫无征兆地掉落,齐怀善却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情绪。
如今这个画面,恐怕已经在他脑海中预演了许多遍了。
他在官淮身旁坐下,颤抖的手无比轻缓地抚了抚后者的发顶,像一片鸿毛柔柔掠过,一如当年对待那个初来三白宗、怯生生的小少年一样。
“好了。回家了,没事了……”
叹息般的话语刚出口就被吹散,伴着香炉上袅袅升起的三道青烟,一同混合到夜半的风中。
柳思远茫然地站在师父的身后。
他不认识躺在地上的人,也无法理解师父此时的悲伤,只能无措地将目光放在周围。
师祖的画像被从明德殿迁到了三白殿,供在一张不大的供桌前。
供桌两侧摆着半蔫的水果和一碟被他偷吃过的点心,正中间放着的则是一个熏得半黑的铜制香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