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玉沐浴后敲了玳玉的门,被仆从引着,进了重重的帘幕,同玳玉躺到一起。

    他二人是表兄弟,自然不需避嫌。玳玉一身洁白的寝衣,手腕纤细,微卷了书页。

    宝玉甫一躺着,就把眼睛一闭,准备坠入梦乡。

    玳玉却不打算叫他称心如意,宝玉只觉颊上微凉,原是玳玉的指尖轻轻点了他的颊侧,漫不经心又微微地亲昵着。

    宝玉嘟囔着转头,“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在外头才吟了几首诗,喝了几盏酒,便累成这般了?”玳玉美丽的脸带着些漫不经心的小小可恶,“是酒醉了你,还是薛表哥醉了你?”

    “又开我玩笑……”宝玉也不意外,抓着玳玉的指尖摇晃,“是林表弟醉了我……”

    玳玉见他神志不清地说这话,心下却没有厌恶,只有一点类似微醺的感觉,这是他一次次求证宝玉看重他时会有的感觉。

    年少流离,母亲去世,父亲病弱,他寄住外祖母檐下,又是一颗七窍玲珑心,行止之间生怕踏错一步。

    可在宝玉面前不是如此。

    在他的生命里,只有这个人了。一同长大,一同欢笑,包容彼此的一切。

    即使是他一次次由于不安而试探、生气,宝玉也只会笑着包容。

    孤高的天才往往没有朋友,可他却有着这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。

    ……玳玉指尖的轻点变成了轻抚。

    宝玉于是又喃喃,“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