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万松喃喃自语。

    “……情绪抑制不是代价。”

    “共情才是。”

    柳学冬释然一笑:“您也认同我的观点?”

    郑万松表情凝重地点头:“我完全理解。”

    “举个例子,如果将人的情绪活跃程度以曲线图的形式表现出来,一个正常人的基本值是在50,当出现情绪变化时,这个值会在50上下进行浮动;而你的基本值远低于正常人,甚至接近于0。这也就意味着,如果情绪抑制这种情况出现在正常人身上,这个人的情绪表达依旧是正常的,依旧会开心,会失落,只是情绪的强烈程度不会像以往那么高了——因为波动的阈值被限制了。”

    “除此之外,他依然是个正常人,甚至自己都感觉不到这种变化。如果仅仅是这样,这种代价和不存在几乎没有区别,又怎么能算是代价?”

    郑万松的思路越来越清晰,他指着柳学冬:“但对你来说就不一样了。”

    “对于一个情绪活跃程度接近于0的人来说,情绪抑制施加在你身上就仿佛是给判了死刑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说,你的情绪活跃程度低是因为先天疾病和后天洗脑导致的,这种情况或许还能通过后续的治疗寻求痊愈机会,但天赋带来的情绪抑制,就是把你最后一条路给堵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情绪抑制并不是代价。”

    郑万松不由得叹了口气,仿佛是对柳学冬的遭遇感同身受。

    “真正的代价应该是……感知情绪本身。”

    “想得,而不可得。”

    柳学冬低声自语:“只有失明的人,才会贪婪地渴求光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