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风卷着碎雪掠过城墙豁口,铁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,残破的望楼木梁上倒悬着半截冻僵的乌鸦,喙尖凝结的血珠折射出暗红微光。
几名披着灰鼠皮袄的戍卒贴着城墙根蹲踞,铁甲鳞片间凝满白霜,呵出的白气刚离唇就碎在风里。
冬日的北境格外萧瑟,不远处,军医的大锅里正咕噜噜熬着一锅绿色药汤,几个士兵抄着手走过去问:“梁大夫,这药汤俺们都喝了大半个月了,到底有什么作用啊?”
“这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,治什么的?风寒吗?这点风寒又不会死人,还要您大费周章去城里收药材,多麻烦啊。”
他们驻扎的边境小城虽然不贫穷,但富庶程度确实远远比不上漠云的,连着半个月找这么些药材也有压力,有这功夫,多准备些粮草不是更好吗?
冬日打仗最担心的就是粮草供应不上,一旦断了粮,多强悍的军队都会被活活困死在城中。
梁大夫用大勺搅了搅锅里的药材,呵呵笑着:“大家伙不用担心,药材不是一次性用完的,收一次可以用三四天呢。”
“这药既能防风寒,又能防御另一种疫病,是将军夫人特意叮嘱煮来给大家伙喝的。”
“是将军夫人嘱咐的?”士兵们受宠若惊,万万没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将军夫人会记挂这点小事。
“是啊。”梁大夫认得这些药材,确实有此效用,没想到将军夫人竟还懂医。
“将军夫人人真好啊......”
“是啊,俺以前冬日在家的时候,俺娘都没这么贴心过。”
“大将军与我们休戚与共,将军夫人虽远在漠云,也记挂着我们......我等定誓死追随大将军!”
“打个胜仗回去!”
“对!打胜仗回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