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警局门口时，凌晚舟已经打开了凌曦的车门。“先上车。”楼藏月张了张嘴，最后疲倦地点点头。她现在真的太累了，已经没什么力气去挣扎。徐巧巧让她靠着自己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。“凌律，麻烦你去医院。”“知道。”凌曦已经启动了车子。余光瞥见凌晚舟紧紧抿着的唇，凌曦又看向后视镜。楼藏月惨白着一张脸，眼睛微微睁开，眼底却没有多余的情绪。可楼藏月的悲伤好像蔓延到了整个车厢，几个人都压抑着没有说话。过了一会，楼藏月才哑声开口。“凌律，白行简现在这样没办法定重婚，对吧？”凌曦嗯了一声，“他甚至没有在公开场合承认过章玥是他女朋友，都是网友意银，法律上的重婚罪很不好界定。”她舔了舔嘴唇，“你们俩最好是协议离婚，他和章玥这么肆无忌惮，其实对你是有利的，可以拿到更多补偿。”“那怎么才能证明夫妻感情破裂？”楼藏月闭着眼睛，声音很轻。凌曦有些尴尬，但还是列举了一些例子。“连续分局24个月，或者是有家庭暴力，必须要有出警记录、伤情鉴定和他的自认书，还有就是婚外情举证，可是……”“他们俩在外最多就是挽着胳膊，除非能给章玥肚子里的孩子做DNA，不然很难举证，但对方也有权利拒绝。”楼藏月没说话，心里一片冰凉。结婚的时候那么容易，白行简拉着她就去了民政局。离婚竟然这么麻烦。“白行简不离婚，是不是很难离？”徐巧巧小声问道。凌曦又嗯了一声。她最讨厌离婚官司，每次遇到这种事情，她都有种厌男的心情。现在遇到白行简这件事，凌曦更是觉得恶心得不行。“你决定了吗？离婚？”“他会和我离婚的，我们双方都同意，还要一个月才能拿到离婚证吗？”楼藏月坐直身子看向凌曦。凌曦点点头，不想继续解释。她想说如果有一方撤销离婚，那也是不能离的。离婚冷静期，变数太多了。楼藏月现在的情况很不好，与其想离婚的事情，不如先养好自己的身体。来到医院时，楼藏月刚下车，就发现凌晚舟也跟着走了下来。“凌总，你？”楼藏月有些不解地看着他。他看了一眼凌曦，“你先回去。”“你们俩跟我上去。”他说完就大步朝着医院里面走去。楼藏月有些莫名其妙，但想到凌晚舟帮了她几次，她和徐巧巧对视一眼，还是跟了上去。三楼外科值班室中，一个女医生正在打哈欠。看到凌晚舟，她这才招招手。“小舟，这里，这么晚了来医院干什么？”“她烫伤，诗雅姐帮个忙。”凌晚舟这么一说，楼藏月下意识握了握手腕。她确实烫伤了，一开始并不觉得疼，可水泡被白行简刚才弄破了，手腕一直疼个不停。徐巧巧这时候才发现她手上有烫伤。“不是吧？你，你不会是去救火了吧？”徐巧巧接到警局电话，只说发生了火灾，还有假罐头的事情。她也没听明白，就赶紧联系上了凌曦。现在她终于能仔细看看楼藏月，这才发现楼藏月真是狼狈。头发乱糟糟，脸上还有几块黑灰。衣服也不知道是谁的，裤子上还被烧出了几个洞。“楼藏月！你受伤都不知道说话的吗？果然还是我妈说的对，有钱不养哑巴物，你就是个哑巴！”徐巧巧咬牙切齿地看着楼藏月，然后将人按在了椅子上。女医生挑挑眉，眼神掠过但凌晚舟，随即开始给楼藏月清创。这一检查不要紧，楼藏月身上除了烫伤，还有大大小小的擦伤。医生都被她气笑了，“你是挺能忍啊，当时不疼，现在也不疼吗？”楼藏月笑笑没说话。疼是疼的，只是她没有那么多感觉。心底麻木一片，哪里还能想到其他？等医生处理完，直接就给楼藏月开了点滴。“你啊，旧伤没好，又来新伤，再住院三天观察一下。”“到时候我会让护士去给你换药，不然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留疤就不好了。”“还有你大出血过，以后还想要孩子，就多保重自己，知道吗？”“麻烦您了。”楼藏月有些尴尬地看着医生。随即她发现医生有些眼熟，只是想不起来在哪看过。等医生低头开药时，她忽然睁大眼睛，“您是？刘竹闲医生的？”“二姐，我是刘诗雅。”刘诗雅大方伸出手，眼底带上了一抹狡黠。“铁锹姐，是吧？”楼藏月脸上的笑容凝固住，然后尴尬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。“铁锹姐？”徐巧巧眨眨眼。楼藏月咳嗽几声，赶紧转移话题，“今天麻烦您了，改天我请您吃饭。”“好啊，带上凌晚舟这个臭小子，大晚上折腾人。”刘诗雅打了个哈欠，“行了，我还要整理病例，你们回病房吧。”她摆摆手，示意几个人出去。徐巧巧这才扶着一瘸一拐的楼藏月离开。凌晚舟始终就在两个人身后，只是这一次他没有进入病房就离开了。等楼藏月发现人没跟进来时，凌晚舟已经走了。她叹了口气，“还没和他说谢谢呢。”“是该谢谢人家，我看他应该是下了飞机就杀到警局了。”徐巧巧笑眯眯地看着她，“唉？你说你和他大学的时候真没有交集吗？他这反应看着可不像啊。”“我和他有没有交集，你不知道？你一天20个小时跟着我。”楼藏月翻了个白眼。她那时候和徐巧巧除了不在一个系，平时几乎都是黏在一起的。她和谁在一起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，徐巧巧最清楚了。这也是徐巧巧最奇怪的，明明楼藏月和凌晚舟没什么交集，怎么凌晚舟就这么在意楼藏月呢？徐巧巧倒在她的病床上，“以后就24个小时跟着你了，我以后就去你罐头厂上班，我要成为最美女工！”听着她故作轻松的语气，楼藏月心里有些难过。“巧巧，你觉得今天白行简的提议怎么样？”“小月，你觉得白行简真的会和你离婚吗？”两个闺蜜对视一眼，彼此眼中都是说不清的心酸。